【走灰】走灰創作六十分 - 祭典

藏原走 * 清瀨灰二

＊灰二、阿雪和KING畢業後設定。
＊走灰已交往。

藏原走站在103室中央，像座人形模特兒似的動也不能動，任由清瀨灰二不停在身前身後擺弄著。他的目光一下子看看窗外，一下子看向掛在角落的運動服，直到灰二停下了動作，才又回到那張笑吟吟的臉龐。

「好了，看起來真不錯！」灰二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參加祭典就是要穿浴衣！」

清瀨灰二自己身著一套深灰色浴衣，乍看之下有些樸素，不過仔細一瞧，上頭淺淺地鋪散著崩紋，內斂典雅，再綁上杏色作底的腰帶，在阿走眼裡就不是只有好看可以說盡的了。而他一身紺青為底，交織著俐落的大格紋，腰間綁著灰藍色腰帶，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英氣。

那一套也是來自灰二，彼時大一剛搬到竹青莊曾一併帶過來，當時也和阿雪、尼古和KING他們一起去附近神社的祭典活動。不過也就只穿過那麼一次，之後便一直收在灰二的衣櫥裡乏人問津，直到畢業。

「那時候不小心買大了一號，所以穿起來有些不合身，不過阿走你穿起來剛好！」灰二讚美，「阿走真的很帥啊！」

藏原走踏出103室的時候，剛好遇上從二樓下來的雙胞胎，雙胞胎看到阿走便開始大呼小叫：「阿走看起來也太帥了吧！」

「阿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調？」

「這是灰二哥的⋯⋯」阿走無言以對，他踱步到大門口，灰二甚至幫他們都準備了木屐，並列在玄關旁。此時灰二也從房間探出身來，要雙胞胎趕緊叫其他人下樓。

「灰二哥的也好帥！」

「我還以為灰二哥會穿他那件土氣的外衫去，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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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灰二，阿雪和KING也趕來與竹青的夥伴參加夏日祭典，對他們而言，這已經是好久以前的回憶了。阿雪走在前頭，一如繼往地和尼古拌嘴；KING和穆薩、神童聊著最近的面試；雙胞胎拉著葉菜妹妹吵吵鬧鬧地衝到最前方；被強迫走出戶外的王子仍埋頭在手中最新的漫畫，提不起一絲逛廟會的閒情逸致。一夥人浩浩蕩蕩地往神社走去，阿走與灰二落在隊伍最後頭，踩著木屐悠閒地往前走著。

「還沒找到新房客嗎？」

「田徑部找到了新人，但他們原住處還有退租手續要辦，過幾天才會搬過來。」阿走沒說出口的是，當101室屬於灰二的事物和痕跡都被搬空的同時，他環顧著空蕩蕩的房間，不免感到了難以承受的寂寞。

「願意搬過來真的太好了。」灰二的語氣聽起來相當開心。對灰二來說，這份對於跑步的追求與熱愛能夠繼續在寬政大學傳承下去，是再好不過的事。

年初的箱根驛傳之後，寬政大學全校上至校長下至學生都不再將竹青莊當作搖搖欲墜的破舊危樓，而是視為奇蹟的發生地。他們的事蹟在新年過後馬上在校內被傳得沸沸揚揚，也因此招到不少有潛力的新人，但竹青莊房間有限，只能以申請的先後順序租給新加入的成員。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神社前方的街道兩旁已有不少攤販聚集，除了當地居民和寬政大學的學生，也有許多外地遊客前來。擁擠的人潮推推搡搡地向前移動，阿走不著痕跡地往灰二身後靠過去，擋住後方推擠的遊客。

箱根驛傳讓他們一戰成名，不過竹青庄房客們的生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唯一要說明顯的不同，便是來自於清瀨灰二。他的存在就像是化學因子，不斷地翻轉青竹的命運，藏原走甚至覺得，在這一棟危樓裡的時光，彷彿也會因為灰二的存在活躍地流動，因為他的不在而停滯不前。

灰二整整一個月都在住院治療他再次受到重創的膝蓋，那一段期間，青竹眾人輪流擔負著宿舍的伙食，彼此之間卻是變得有些安靜，凝滯的情況一直到灰二回來的那一刻才徹底被打碎。如今回想起來，那感覺似乎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可藏原走仍清晰記得，當再一次環抱住清瀨灰二，他幾乎是泫然欲泣。

阿走勾住灰二的小指，悄聲地要灰二小心腳下。

「好。」灰二抬起手拍了拍阿走的腦袋，眉眼歡快。

在灰二畢業那天，藏原走鼓起勇氣拉住灰二，來到校門口的一棵櫻花樹下，春天的氣息此時既喜悅又滿溢離別的感傷。藏原走先是祝對方畢業快樂，接著突然結結巴巴地對灰二坦露真意。當時灰二還穿著畢業服，懷裡捧著畢業證書和學弟妹贈送的花束，仍一字一句耐心地聽完阿走斷斷續續的話語，如同一直以來他對藏原走的等待。

最後，他拈下一片掉落在阿走頭上的櫻花瓣，拉起阿走的手微笑著回應，未來請多多指教。

「阿走——阿走！這裡——！」他們兩人和前方的大部隊已被人群徹底分開，城次在前面蹦噠著揮手喊著他與灰二。

去吧，灰二輕輕推了阿走一把，笑著說，去找他們。

「我們慢慢走沒關係。」阿走忽然抓住灰二的手腕，接著往下溜，扣住了灰二的手指。「我們不急。」

灰二沒漏看阿走飛紅的耳尖，他帶著惡作劇的小心思騷了騷阿走的手心。

阿走的臉又更紅了。

「啊，好熱啊。」灰二直視前方若無其事地說。

「灰二哥。」阿走趁灰二轉過來的瞬間，飛快地俯下身親了灰二的唇角。上一刻還在戲弄他的人反倒被他的舉動嚇得差點抽出被緊握的手。

「別鬧！」灰二板著臉警告他，臉頰也染上淡淡的粉色。

參與祭典的人實在太多，其他人已經不知去向。阿走走到人少安靜的角落打電話給城次，跟他們說他和灰二哥先回竹青庄。

灰二哥的腳不舒服嗎？城次在電話那頭大聲地喊。

沒事，灰二哥沒事。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興致盎然地盯著烤年糕小攤販的清瀨灰二。他掛上電話，走過去問灰二哥是不是想買，灰二眨眨眼說道，回去再做給你們吃。

兩人慢悠悠地從原路折返，人們一個又一個往反方向與他們擦身而過。阿走很少有走得這麼慢的時候，而這種時候，身旁時常都會有個清瀨灰二。他覺得這樣很好，慢慢地往前走，才能有更多時間，去懷抱對灰二的眷戀。

遇上灰二之前，他一味地在速度的世界裡追求巔峰，直到灰二拉住他的手臂，來到他的身邊，告訴他，要慢下來，看看身邊的風景、生活及夥伴，他並不是孤獨一人在這個世界裡掙扎前進。正視身旁的人事物，才讓他的心開闊了起來，也讓屬於清瀨灰二的一切，在他心裡頭扎根，並且開花結果。

「啊，煙火！」他順著灰二的目光看過去，月光還遠遠的，夜空中卻已經開始迸發一朵朵璀璨的煙花，落下的星火墜落在清瀨灰二的眼底，留下絢爛的光彩。

「灰二哥。」

接著阿走看見那一個佔據他心扉的人，對他綻放出他見過最好看的笑容。

慢慢走沒有關係，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END.